天色渐暗倦鸟归巢,白日冷寂无人的大排档灯火通明逐渐喧嚣。

    24小时便利店里疲惫的店员对着一批批前来询问的顾客机械回复“今日打折商品已全部售空”衣冠楚楚匆忙离开的背影,熟悉又陌生。

    魔都让人来时憧憬欢喜,久住疲惫不堪,归去却失落空荡的城市,日复一日吸引一波又一波的异乡人。

    距离虹桥机场五公里内一家外资合企的五星级酒店顶层,高跟鞋哒哒声在狭窄宿舍的过道响起,保洁阿姨絮叨八卦搭话

    “张经理才下班啊,今儿下的可晚,快去食堂吃饭,不然就要过点了”

    三十五岁的大龄剩女张露晞,强撑笑容回了几句,早就刺痛的脚跟踩着高跟鞋加快绕过阿姨。

    开了门,钥匙随手扔到掉漆的木质书桌,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。

    早餐客人吃出铁丝在餐厅大闹,撑笑容挨着骂说尽好话,难搞的客人勉强同意医院检查。

    各项检查结束亲自送人回了客房安排好餐食,又急忙朝会议室汇报,将所有事情处理妥当早过了下班时间。

    腹中饥饿轰鸣,她累的完全不想动弹,伸手从沾在墙上的简易储物篮里翻了翻,拿出一袋不知哪天超市买的面包片,起身接了杯热水。

    随手关上房门,无窗的建筑板房内顿时漆黑一片。热水面包片汤吃到一半,手机响了,张露晞看了看来电人“妈妈”,继续喝汤。

    “最近老妈的催婚电话间隔时间真是越来越短了啊”

    不知道从哪年开始,回家过年面对的是来自七大姑八大姨热情又八卦的询问

    “处没处对象,什么时候结婚”如果得到答案是否定的,便开始推销手里的资源,对的就是推销

    “家里几口人,几栋房,有没有车,年龄长相”

    一开始老妈挡了不少,近几年却说不了三言两语总能拐到相亲的话题上。

    洗手池刷干净杯子,看着手机暗下的屏幕迟疑了一会儿将手机扔到一旁,想着昨天老妈似不经意介绍的二婚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