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看出石原森此刻内心中的歇斯底里。
于是我垂眸放下茶杯,用双手稳住他，注视着他缓缓说道：“要我杀赤林海月并非不可以，但是，你告诉我,你、你女儿、赤林海月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。”
不急不缓的声线、字句间错落的重低音以及适时的停顿,都像是在水手耳边低声放歌的塞壬，突破了对方心中的防线,让人将心里的秘密吐露而出。
我并非什么专业人员,只不过此时石原森的心理漏洞大得可怕,他本身就已溃不成军。
石原森癫狂的神色在我有意的疏导之下不再那么生动夸张,他的双眼眼神渐趋涣散，似乎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回顾起过去的一幕幕。
我极有耐心地坐下,等待着他将记忆再次翻阅一遍。
这种时候,只要等就可以了。
在手中的热茶完全冷却前,他终于开口吐出了第一个字,再之后就流畅得多了，如竹筒倒豆子一般，把事件的前前后后抖落了个干净。
我观察着他有些麻木呆愣的表情,并不像是在撒谎。
石原森本人诉说的故事版本和“库洛姆先生”所说的基本上一致。
都是石原壬月在被赤林海月抛弃之后，绝望自杀。
但我直觉上的那种违和感还是未能消除。
在比较了两方的话语后，仍然没能找出什么头绪。
我起身在石原家踱了几圈步,走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。
“石原先生,”我转头望向垂头坐在椅子上的石原森,指了指眼前还挂着一串风铃的房门,“这是您女儿的房间吗？我可以进去找找线索吗？”
见石原森没有吭声，我接着说道：“这样去杀赤林海月的时候，就可以把找到的罪证摆在他面前。”
对方这才有了反应,点了点头。